清晨，餐厅后门望出去的天色，

伴着海浪是一片灰蓝带点白。

苏子凡一个人站在厨房里，

打开了所有炉子。

火光轰隆隆地喷涌而出，

每一道火焰都像在呼唤她。

这里的每一张工作台、每一只汤勺，

每一声油爆声和水龙头的滴答声。

都是她这些年来，

用手、用心、用血汗堆叠出来的。

—

她拿起锅铲，习惯性地挥动，

试了试手感。

手臂的衣服摩擦传来细微刺痛感。

是之前烫伤的地方。

也是战场留给她的印记。

苏子凡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喃喃道：

「我不想走。」

她想好好守护的，

是这些早晨最熟悉的温度，

和那些愿意跟她一起撑下去的人。

她打开手机，

拨了那通带来美梦的电话。

「不好意思，谢谢贵公司的擡爱。」

「但我必须拒绝您了。」

「我要留在这里。」

—

挂掉电话后，

她静静地站在厨房正中央，

整个人卸了力气。

背后，

有个人已经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

也听到了那通电话。

「凡姐。」

「为什幺？」

苏子凡没回头，垂眼看着自己伤痕累累又粗糙的手。

「因为这里，是我用尽力气才撑起来的地方。」

「这里有我认真清洁过的厨房、细细调整过的菜单、一起熬夜备料的小鬼们——」

「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

「还有一个，

嘴巴很贱但永远都会陪着我的人。」

—

空气一瞬间凝住。

下一秒，

陈以森快步走过来，

从背后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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