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春日总是来得慢一点，桃花一树接一树地绽开时，白浅打着哈欠，照例往折颜的桃花林飞去。

桃林尽头，一张竹案、一壶桃花酿、两只酒盏，早已备好。

折颜坐在那里，一身粉衣，轻摇羽扇，笑得比春光还灿烂。

「哎呀，小五，妳又上哪去惹事了？」

白浅白他一眼：「你不说话就不会被天雷劈。」

折颜乐了：「我若真被劈，也是你这张嘴害的。」

白浅摇头，举杯饮酒。

她喝得痛快，却从不喝醉。

酒过三巡，折颜问：「你最近夜里还去？」

白浅没有看他，只点了点头。

「还是一样？」

「嗯。」她声音轻柔，露出浅淡的笑意。

折颜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固执得让人头疼。」

白浅笑了起来，「不是固执，是相信。」

她低声说，「他说会回来的。」

折颜轻敲酒盏：「我不会问你为什幺相信，也不会问你想等多久。」

「我都理解，都知晓。现在的妳，不为自己活着。」

她没说话，只举起酒盏，轻轻碰杯一下。

这些年，她笑得自然，可折颜知道，她的眼睛总是在夜里变得沉静。

不是痛哭，也不是绝望——

那是一种「温柔的孤独」。

某日夜里，白浅独坐灵坛。

折颜没有上前，只远远站着，手执一壶酒。

他看着她跪坐其侧，剜心喂血，一如往常，从未间断。

他忽然想起，她最初从战场逃回来时，抱着墨渊的仙身守了一夜，不吃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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