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气很好，阳光从窗帘的边缘洒进来，像是轻轻碰了一下屋里的空气。

程砚秋早起了，没开灯，怕吵醒还在睡的顾清岚。她只是蹑手蹑脚在厨房烧了水，泡了两杯咖啡，一杯放进保温杯里，一杯搁在餐桌角落，旁边压着一张便利贴。

字不多，只写了几个字：「慢慢来。」

她现在没有车了，是把钥匙交回去那天，自己亲手放进顾家秘书办公室那个锁着的收纳盒里的。钥匙卡入那一刻「喀」的一声，像是人生某个门缝被关上。

不过她没多想，今天一样要出门上班。她换了一双平底鞋，背上旧书包，站在捷运站入口时，阳光正从她身后洒下来，把影子拉得老长。

车厢里挤满了人，她抓着吊环站着，手机塞在口袋里没看。

她忽然有点想笑。以前以为她冷，现在才知道，她只是小心翼翼，爱得太用力，怕不小心会伤了人。

家里，顾清岚醒来的时候，桌上的咖啡已经不再冒热气。她走过去坐下，看见便利贴上的那行字，指尖停了一下，然后才把咖啡轻轻端起来。

她今天没什幺行程。准确来说，她现在没有行程。

没有工作，没有会议，没有会议室里的萤幕、简报和计划书，也没有一叠一叠需要签名的文件。

整个上午，她都坐在电脑前，修改自己的履历。

她打开以前的总裁简历，看着那些标签与成就，一条一条删掉或改写，不是谦虚，而是现实。她知道现在这些经历不再是加分项，反而像一面过于刺眼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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