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老屋的走廊静悄悄的，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谁的心跳，在黑夜里不肯安静下来。

李钧宸洗完澡，走出浴室时看见李铭还坐在沙发上，头歪着倚着扶手，电视没开，灯光柔和，落在他半干的头发上，像一层温柔的光。

「还不睡？」他用毛巾擦着头发，语气平静。

李铭没回话，只是眨了眨眼，看着他从浴室走出来，穿着睡衣，领口微开，锁骨若隐若现，眼神有些闪烁。

「我睡不着。」

「怎幺了？」

「不知道……今天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李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声说：「今天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很想……抱你。」

李钧宸怔了一下。

这句话就像丢进湖面的石子，轻轻一碰，却激起了无数涟漪。

他看着儿子，那双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澄澈，却又多了什幺。

多了藏不住的执着。

「你长大了，铭铭。」他低声说，「有时候你可能会对我产生一些……错觉，那不是——」

「不是错觉。」李铭打断他，「我知道那是什幺。」

空气忽然变得很沉重。

李钧宸擡头，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他不该让这些话继续下去，应该要制止、要转移、要逃避。

可他没动。

李铭慢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擡起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那个拥抱起初很轻，只是像往常一样的依赖。

但他没有松开。

也没有后退。

李钧宸的手停在半空，最后还是落到了李铭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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