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她躺在我的腿上，让我帮她吹干头发。

就像我们高中时一样，她总是嫌吹头发麻烦，硬要拿着吹风机在我面前晃。

有她那个闲工夫，头发大概早就已经吹到都脱落了。

可惜她就是想撒娇，也可惜我总是听得懂她的意思。

不再染发之后，她的头发回到那些青涩岁月中的黝黑模样，像一条丰厚柔软的黑丝绒。

我摸着她的发丝，熟练地摇摆着那台为她而买的呆森，替她吹干每一根发丝。

「妳吹头发的技术真的超好，都不会烫到头皮，也不会拉到我的头发。」

「真是谢谢妳的称赞了，大懒猪。」

「哼，妳很不会说话，真是个讨厌鬼。」

我轻勾唇角，关上吹风机，放到床头柜。

她没有要从我腿上离开的意思。

而我也没有想要让她走的意思。

外头雨声依旧，小春在床下喵喵叫着，牠应该是明白我的。

我知道的，牠读出我的心思，正在替我谣唱着。

黎新春没有到另一间房间睡觉，也没有告诉我她的眼泪是为了甚幺而流。

她没有说，我就也没有问。

我知道有些答案听了也不会开心，那又何必去撕开它？有些朦胧，注定有它存在的价值。

那一夜，我们相拥而眠。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那个臭男人的味道。

我很高兴，她喜欢我放在浴室里的那罐沐浴乳，她一定浪费的挤了很多，但我不会怪她。

因为现在我们两个人都有一样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软软的，温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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