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宅子的黑知书不晓得外头发生的事,但他似乎睡得不好,呓语道:「父亲,能不能放过那位哥哥?我不想再欺骗他了。」
黑知书记得父亲那只粗壮的手能一把按住他的头,轻易左右他的生死。于是,在父亲面前,他总表现得特别乖巧,遵从父亲的命令,不敢回嘴。
惟独跟「那位哥哥」有关的事除外——自从黑知书不断跟马鞭草接触,他渐渐忆起当时的情景——记得那天,他差点成了杀害马鞭草的凶手。
初次见面时,黑知书是刻意接近马鞭草,那家伙经常一人待在公园独自发呆,仿佛每天的日常都很无趣。
黑知书看过很多同类型的人。父亲要他诱捕的对象,是对生活没有目标的人,这样的孩子很多,他只要花些时间在他们面前出现与陪伴,那些人很快落入他的陷阱,因为他成为他们活着唯一的乐趣。
黑知书将眼前的猎物带到秘密基地,在父亲获得巨额费用前,他必须看管好那些交易的筹码,那是他的职责。做得好,父亲会给予宠爱,他能继续读喜爱的书、穿干净的衣服及吃美味的热菜。
可是黑知书难得遇到一个会和他聊天的猎物,他们每天一来一往之下,愧疚感竟然在他的胸口开花,他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可耻,也想帮马鞭草求情。不过他对最后马鞭草离开的场景印象,剩下浓烈的烧焦味。
到底是谁放的火?黑知书记不清,脑袋想起来还会感到发疼。一团浓烟密布在狭窄的空间,火光延边缘燃烧,他与马鞭草隔着一道火墙对视。后来一群消防员救走对方,而他则被人敲击头部,醒来时躺在钱家宅邸,日日夜夜受到各种身体屈辱,药物和性暴力常让他分不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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