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言松不喜欢下雨天，一到天气不稳定的季节，他总是会生病，从轻的到重的都有，像是提早约好一般，一个接着一个。

他的父母很忙，总是很忙，他宁愿在学校撑到放学，也不愿意早退回家，反正在哪都是一个人，不如挑一个还有点温度的地方。

下雨的时候，泥土的气味温热潮湿，雨水落在屋檐上，滴滴答答，或淅淅沥沥。

他的身高算高，座位被排在最后一排，靠窗位子，雨滴黏附在透明的窗户上，向下滑，他的目光跟着往下，到了底，擡眼再锁定下一个雨滴，再向下。

时间就是这样被打发的。

他将脸埋在臂弯里，身边的同学们几乎走光了，只剩零零落落几个。

「诶、你在哭吗？」

他回头。

「没哭就好，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幺办。」

说话的人走过他身边的走道，勾起书包肩带，「你要待到什幺时候？」

他将头埋回臂弯里，没有回应。

「你叫谭言松对吧？一起走吧。」

一道闪电伴随一记响雷。

谭言松睁开眼。

他伸出手在床头柜胡乱摸着，想找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在另一只手上，萤幕是亮的，显示通话中。

「喂？」试探性地出声，他对什幺时候接起的电话没有任何印象。

电话里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老师？」

谭言松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叶承翰？」

意识迷离间接起的电话，到了现在仍没有被挂断。

雨声沥沥，从电话里、从窗外忽远忽近地传来，谭言松拧起眉，「你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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