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虚实交杂,我这般逼迫他,又是想从中获取怎样的答案呢?
我扪心自省——或许我是真的讨厌被当作随意支配的玩偶,不愿意舞谁人操弄的牵丝戏。可看着他眸底流淌的暗光漴漴渗进,我居然为他自白惊乍,心有余悸。
想笑自己鬼迷心窍,眼下的场合却要是真笑了出来,估计会成为我这不长的半生欲悔过重来的一道恶劣划痕。我这张画布如今全是席庸年的颜色,他的忧蓝,他的灰败,裂如碎镜的玻璃光色,只怕我再一推,他会受尘泥浸染,潮气顿生。
「妳说得对,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他先退了后,脚步一旋,像是随时准备好转身。我又皱起眉,唇抿直一线。
「是我需要一个出口,一个理由。我也不知道为什幺我只看见妳。」我能嗅见席庸年的徬徨和苦恼,他的呼吸似穿堂风眨眼间便过,掠来清冽。见微知着的嗅见是因为,我与他是一样的,我们拥有相同的惶然,即使互为差异甚大的个体。「祝愿雨,妳就是那个理由,有些秘密,我的秘密……能不能交给妳来保守?」
眼眶浮起颤动的热意,我几乎要叫这些变故洗刷得面目全非,此景片刻,我赫然在想,那是早在多久之前——又或者他的屡屡触碰就是让人颤栗,我分不清了。
我只知道席庸年这个人。
唯有他,唯独他。
现在。
此时,此刻,此地。
祝愿雨对席庸年,对,我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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