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湿滑，然而小猨仿佛不受影响，轻巧攀过崎岖不平小径。

为着船伕她不时回头，却不是体谅，而是催促说：「快、快走！」伸手扯了扯船伕，半眼也没留给后方气喘如牛的镳师们。

一行人安安静静攀了好一段山路，半是无力气，半是话痨阿宝自起行以后再无一句。但宁玉棠也顾不得那出奇，雨声中隐隐有什幺庞然大物在天上地上蹿走，惊动山兽禽鸟野走。

战战兢兢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望见出口，狭路前伫了一高一矮身影。再走近看，便清楚望见一长得牛高马大的布衣男子撑着油伞，大半都倾向身旁白衣男子。

未望得清两人，便听见沉声责备：「芷猨，怎幺可以一字不留走了去。」

刚刚步伐轻巧的小猨何来飞天气势？脚似注铅，举步难前。

「夫子，是沐某不好。」船伕一把手将小猨搂过去，诚恳道：「让夫子担心了。」

夫子？

再走前几步，宁玉棠总算看清两男子模样，高那位浓眉粗犷，矮的那位看上去也似是个书生，但也没多年长，最多也跟苏芳同龄，完全不像宁玉棠记忆中的夫子。

「芷猨。」果然那书生似的矮个子伸手出伞，颇有威严说：「还不回来？」

小猨也不敢再抓着船伕衣角垂头丧气走到男子身侧，才走近伞边，高个子看不过眼似的揪起她后领，惹得小猨双手狂舞，发出野兽般咆哮。挣扎之间，斗篷的大帽翻了下来，雨打在小猨脸上，水珠滑过红眼，略过塌鼻，没入獠牙，似夜叉多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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