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样？」

方黎幽幽的声音从副驾驶座响起。

此刻，车子正行驶在路上，睡着的方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这个宁静的夜，在我们正在返往回家的路。

我不确定方黎是否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从她上车、我开车出发到现在，她都在昏睡。

「什幺怎样？」

「回去之后，然后怎样？」

「首先要收拾妳的公寓，太久没回去，肯定很多灰尘。」

「然后呢？」

「然后，妳要回到学校上课。」

「然后呢？」

「太多了，妳看日程表行不行？」

「谁的日程表？」

「我的，妳的。」

「我的还是妳的？」

我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我们的。」

「可是聿珩，根据我妈妈所说的话，我会在二十岁生日那天走进黑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会变得跟她一样，会渐渐变得冷漠，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热情。我情感麻木，不懂怜悯，无法容忍任何一点的声音，甚至连你的声音都无法忍受……」

「那根本毫无根据。」

「那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呢？真的都会发生呢？」

「如果一切如常呢？」我反问：「如果妳，方黎，还是我所认识的方黎，那个坚韧勇敢的少女。我们会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执行我们的日程，一起计划下一个的旅途。如果所有事情都往好的哪一面发生呢？」

「往好的方面想？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无论哪一个如果发生，我们都会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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