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09：00。

「冬未吗？」她轻声地唤着我。

这是我第二日来看她。「你记得我了啊？」

「嗯。」她微笑。

「会痛吗？」她今天早上又做了一次检查。

「不会。」她低着头抚弄着自己的被单。

「怎幺了？」仿佛千遍一律中出现了枝微末节的小变化一般，但我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妳今天有空吗？」她顿了顿，手揉捏着被单，抿着嘴，颤颤地启了双唇「今天，就今天一整天，可以陪我吗？」

「可以啊。」还以为她会说出什幺样惊人的话，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因为稍微熟悉了吗？不再在我面前像第一天那般生疏式的微笑，感觉这样的她，很陌生。

「闭上眼了是黑夜，睁开眼了还是黑夜。」她在接近中午时这幺说着。

我没有打断她，而是凝视着她的脸。

我有多久没看过这张脸的所有表情了呢？

可能三年、可能四年吧，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时间好漫长、好漫长。」她哀伤的笑着。「漫长到我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我静静地听她说。

「冬未，你认识我吗？」

「认识。」我认识所有的她，不管是从前的她，还是失去了从前的那个她。

「抱歉。」

「为什幺道歉？」

她将双手相交，指尖与指尖，并列再并列。

「我以为我可以无视掉自己是否失忆了的这件事，应该说不想相信所以一直勉强自己。」她艰涩的说着。「勉强自己相信，只失去了双眼，我果然很胆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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