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始凉起来,小精灵像听到信号样霎时消失不见了。前面是黑峻峻的一排排石林。青衣觉得这不像一个泉底,而是到了大海。泉底不会有这幺大容量,只有大海才深不可测,师傅游到石林里,身姿慢下来,动动停停,等青衣上来,青衣靠近石林,石林却突然旋转,把青衣夹在中间。师傅知道机关,青衣不懂,师傅也没告诉他,师傅是要他把这所有的苦和难都尝一遍。青衣被石林夹得动弹不得,头也转得晕乎,水底的沙也活了似的打在他身上,像小钉,密集得刺住他全身的穴道。
恢复知觉的青衣被吊着,头朝下,身上还滴着水,吊在一间柴房里。师傅不知去了哪里。闷重的钟声传来,他清醒了。如果上次被师傅甩在泉里时,他好奇心重一点往下探探路,或许今日也就不会这般狼狈了。但这幺诡异的地方没人带路也很容易死翘翘。他觉得他天资真是棵榆木,坏了师傅的用心良苦。门吱呀推开,一个小沙弥进来,头上刚剃度不久,还能闻见檀香味。青衣嗨了一声,小沙弥没上勾,不和他说话。他滴溜溜地绕着青衣看了一周,蹲下看青衣的眼睛,仿佛在研究或者确认,用他胖乎乎的小短指戳了青衣一下,青衣就晃起来,左晃右晃,像块猪肉,嘻嘻,小沙弥自娱自乐地说着话。青衣觉得这个对自己的比喻很不恰当,他不是死猪,他应该像豹子。他忍着不快说,小弟弟,你把我放下来,我给你糖吃,小沙弥不上当,依然滴溜溜地看他。我给你买拨浪鼓,青衣发挥了他巨大的想像力,像这幺大的孩子,他觉得拨浪鼓一定是他们的心头好。拨浪鼓一摇,一拨一浪,准能把他催眠了。小沙弥把眼瞪圆了,青衣像挠了他的不高兴,他只是不知道什幺是拨浪鼓,觉得定也是俗世不干净的,是青衣来诱惑他的。他打出生在此长大,对佛祖和师傅师尊无比尊诚。俗世的不洁的东西对他是种侮辱。他虽然还没什幺排名称号,可他是师傅亲手给他剃度的呀,他是有前途的。师傅告诉他,这个人,要狠狠地打方能有回路。阿弥陀佛,他是来救浮屠的。他从柴堆里抽了根小棍,皱起眉,师傅吩咐他要尽力地抽这个人。他毫不手软地抽。青衣并不疼,他觉得小沙弥连生气的时候都很可爱。他想他如果有个弟弟,也该是他这个样子,没有危险,没有烦恼地追随佛祖一生。他很配合小沙弥,抽他一下,他哎哟一声,并不忘搭讪,小弟弟,你多大了啊,叫什幺名字?小沙弥抽累,气吁吁地坐在柴草堆上,腮帮鼓鼓,青衣看他的小圆手都出了汗,他安慰他说,别急,一会再来。小沙弥却歪在柴草堆上睡过去了。青衣笑起来,一笑,被倒控出来的水呛住了。他觉得被抽得通体发热,不仅不难受,反而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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