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垣按住涌动的气息，面上自还是一派的镇定。他看着非衍，开口道：「你在这里有多久了？」

他这个问题算起来问得不奇怪，不过非衍微低首，擡手揖了揖，却道：「当年有幸教帝君救了命，被带上九重天修行，此后在灵墟海菩提宫执役，足足有五万年。」

清垣垂下眼眸，道：「这五万年，真正辛苦你了。」

非衍便一擡头，直视着清垣。他垂下两手，那神态半点不带恭敬，也没有一向的和顺小心，很是冰冷的，又有点嗜杀的颜色。他扯开嘴角，仿佛感到哪里好笑。他道：「其实不怎幺辛苦，很多时候我都是浑浑噩噩，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幺……」这时他脸上突然有点迷惘起来，可是目光马上阴慑，口中说了下去：「什幺也不晓得，一心修仙，就在这里伺候，做一条天上的狗。」

他冷冷地道：「就是万幸帝君你不管事，让我行事十分方便。」

清垣擡眼，问道：「你何时醒来的？」

非衍怪笑一声：「多亏你与天族定下婚约，天宫里头还真是许多奇珍异宝，为了这场婚事，十分大手笔，送来的礼之中竟也有一面往生镜。多亏了镜子，使我记起前生旧事。」

往生镜乃是上古宝物，任何人一照，便会现出元身与前尘。这般贵重的东西，照理天帝应会好生收藏起来，却被列在礼册上送来。清垣望见非衍嘴角掀起一个笑，那笑意十分的冷，就听见他道：「我又哪里有什幺前生——我也只是妖皇留在沐余山上的一息妖气的化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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