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滚动的头颅上镶着无法瞑目的双眼，淌了一地的鲜血蜿蜒成小河。芙姚站在被血染红的雪地，感觉自己全身发冷，像浸在冰冷的河水里。

眼前倒卧的除了是熟悉的家人，还有戎族部落的居民、仲鞅、乌氏大王……

她瞠大眼盯着倒在她跟前的男人，一头如月光般的银发，背上插满箭羽，泊泊的鲜血不断冒出，淌向她的脚边。

「怀恒……」

朝那还有微微起伏的身躯伸出手，此时头顶闪过一道锐光，芙姚擡起头，便对上斤恒那张阴狠的脸孔。只见他举起大刀，像怀恒的颈项挥去－－

「不要！」

「芙儿！」

芙姚猛然睁开眼，双颊布满泪水，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周遭不是寒冷的雪地，而是温暖的毡帐，身边也没有任何尸体，更没有小可汗的利刀。仲鞅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乌氏大王就站在他身后，目光也紧锁在她身上。

「这里是……」昏过去前的记忆慢慢回笼，不等他们开口，芙姚一把揪住仲鞅的衣袖：「小可汗正带三千兵马前往戎族，你们快逃！」

但手里的衣袖马上就被人抽走，乌氏大王一把将仲鞅拉到身后，面色凝重地盯着她：「这是怎幺回事，前头你们才走，不过一日便又说你们的人要对付我乌氏，莫不是把本王当傻子耍？」

明知两族才刚达成共识，小可汗在这时候打来委实忒刚好，芙姚听言也沉下脸色，低声替怀恒辩解：「这事太师在离开戎族部落前并不知情，是稍早听狄人快马来报，所以他绝对没有欺骗大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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