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言、每一字无不震惊小洵，档案的记录时间证明陈思东没有欺骗他。所有的实验步骤写得是巨细靡遗，有时候在旁边，有铅笔的注解，仔细看下来，不得不承认这份报告的完整与完美。可是，这项实验却被放弃了。

麻清洵咬着下唇，深呼吸翻到下一页，受刑人服用药物变成人鱼，他们优游在海底，且在一定时间，会变回人形。照片记录着一张张的过程，原本还具有神智的受刑人，在实用药物的后三个月，开始会出现狂暴的情绪，虽然很快就被抑制住了，但这个开头，却无法彻底抹灭。变身的时间越来越长，人类越来越不适应陆地的生活，他们习惯伴水而居，如同两栖类一样，无法离开水。一年后，受刑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成为空有躯壳的怪物……。

「害怕吗？这就是人类兽化不能成功，也不应该成功的原因。这是演化逆生长，总有一天，社会结构会为此崩解。」没有在吓唬人，陈思东仿佛能看见最深沉惨痛的未来。他亲眼看见人类变成野兽，只为了生存、繁衍，任何情爱在他们眼里，都是空洞无味。「你做的实验比我还不如，人类狂化的速度只会更快，终究不是一条值得走的路。」

或许两人认识不到两天，但秉持着爱惜人才的心，思东不忍心看一个充满理想的青年，为自己的实验成果痛不欲生、后悔至极。

「说实话，你这报告一提出来，绝对会赢得竞赛，我也不会提出你侵害我的权益。可是你能承担后果吗？在已经知道结果的时候。」伸手抚摸太过震惊而呆愣的麻清洵，那光滑的脸颊，透出一点失望流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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