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山北麓松林苍绿,林间小溪淌过,放眼的牧草便尽也丰美。野花还未到最怒放的时节,可是绿草之间星星点点,黄的、白的、紫的,早已诸色喧闹。这儿的人不叫它们黄花白花,管它们叫草滩上的金和银。
萨以特是个老牧人,他觉得拥有了辽阔草滩上每年开放的金花和银花,便不再希罕那些强求不得的真财宝。听说关内之人能为金玉珠贝抢破了头,他们怎地不学学咱们,用牛羊来交易呢?牛儿羊儿活着的时候能给你奶吃、给你毛毡子盖,回头亲手送牠们上黄泉路,牠们还拿鲜甜肥美的肉来回报你。而天山牧场是如此寂寥,天地间是人多呢还是牛羊多?牛羊既是物产又是伙伴,珠宝铜钱怎又能及得上万一。
别看萨以特年纪老,七十几岁的老牧人足迹很远,当真见过关内的金银珠宝。不仅见过,更曾切切实实地握在手上。那是一个汉族的好朋友所赠,那个好朋友时时穿着不同色泽的青袍,就像……就像……萨以特东望一眼,故友身影清晰便如昨日,嗯,是了,眼前这条小溪向东南流下去,会流入一座山坳里的湖泊,骤雨初歇的时分,湖泊与晴空色彩连成一气,那便是他这个老兄弟的服色了。
说是老兄弟,那个汉人娃娃却比萨以特小了好几倍的岁数。萨以特初识他时,他只得八岁,萨以特下巴的一蓬黄胡子已有不少泛起灰白,正挺着一张腰板开食肆,身子老当益壮;草原上滚过来的野人,原较养尊处优的汉人硬朗些。萨以特的食肆开在中原国度西北面那座京城,专卖家乡货色。靠着乡里邻人帮衬,每每干犯夜禁,营业达旦。每当萨以特独个儿守到深更,那岁数很轻的「老兄弟」会踏过城坊里弯弯曲曲的小街,顶着月光来到他炭炉之前,吆喝着要一只烤羊腿、半斤胡饼,跟他干上几两葡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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