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是与往年相比较为平静、只有轻度台风过境的两个月,但静熙几乎让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低气压牢牢笼罩,苍白而麻木地忙碌着妈妈的后事。
妈妈遗书中提到的那位陈阿姨,只在电话中几句简短交谈,立即从外县市赶来协助她。
静熙也终于体味了「养生送死」这四个大字所蕴含的重量。送妈妈走完最后一段路,她疲惫不堪的精神状态也快让杂遝繁复的诸多事项压垮了。
陈阿姨是个与妈妈年纪差不多、虽然和善端庄却稍显寡言的女士。处理丧葬事宜的期间,尽管她与静熙同住,但两人间仅仅维持着必要的讨论和对话。
直到这天,她陪同静熙与保险公司接洽,协助她顺利领取了保险金,这才利用最后一顿共餐的机会,与她聊起了其他事情。
「小静,妳妈妈有没有跟妳提起过我?我是说在她还没生病之前。」咖啡的热气氤氲了她注视着眼前女孩若有所思的视线。
静熙诚实地摇了摇头。
「果然是这样呢。也难怪……」陈宛心轻喟一声,「其实,严格说起来,我是妳爸爸的『前同事』。」
一听到她提起早逝的爸爸,静熙猛然紧盯着她,顿时意会过来,「什幺意思?……妈妈说妳是育幼院的院长。」
「我现在的确是呀,这倒是一份可以让我安稳地退休养老的工作。」陈宛心自嘲意味颇浓地笑了下,「老林……喔,就是妳爸爸,我习惯这幺称呼他。他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尤其当时妳妈妈又怀上了妳,让他开始怕死了。所以,我跟他就前后脱离了那种随时会出『意外』、朝不保夕的工作环境。只不过,他不像我这幺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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