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开门。

我知道他有家门钥匙；我知道他刻意按电铃的用意，但是，我并不想开门。尽管有些坐立难安，但我选择坐在沙发上，等待他妥协的开门声。

喀答一声，锁打了开来。门把被压下，街灯的光透过门缝

然后我看到他。

他瘦了许多，眼窝比我印象中深，甚至连脸颊都些微凹陷了。除了那熟悉的眼神可供辨识外，站在我眼前的男人是陌生的。

「小宁。」他开了口。我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坐到我的身边。对曾经是我最敬爱、亲近的爸爸，我的心竟竖起了防卫。

「警察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他说：「我很担心妳，赶搭早班飞机回来，要确定妳没事。」

「怎幺可能没事。」我无法让自己的语气更友善。

「我知道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让妳跟妈妈吃了不少苦。我跟妳妈妈又在一些看法上出现分歧，产生不少冲突。」他拿出了香烟，又放回去。「说这些妳可能觉得没有意义，我也不奢求妳了解我的立场。我只想让妳知道：这些年的种种我并不是视而不见。我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让这个家支持下去。」

我不想听这些话。一点也不想。

「我知道我过去八年多来，亏欠妳很多。近几年我在那里也比较稳定了，所以......我希望妳能跟我一块去大陆，我会帮妳安排去考当地的大学，以妳的成绩还有台湾学生的身分，绝对可以念一流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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