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春故事说到这里时，已能够看见白光从层层云幕间浮现，然而仍有些昏昧不明。为水听得累了靠在他肩膀上，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是她颤动的眼睫。

沉春看了许久见她没什幺反应，以为她睡了，没想到为水发出微弱的声音：「这幺说你就是那个死不瞑目的王了……」语气也没有什幺起伏。

他只是笑。与他预料的不同，亲自揭起侵占心头多年的疮疤，倒也没有什幺太痛彻心扉的真实感，反而是一股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徬徨欺来。

为水那头沉默了一下，又问：「那你现在，还恨他吗？」

「恨谁？」

「恨那个不顾你心意，擅自把你救回来的人。」

沉春思索后缓缓开口，字字分明，「我对他从来就不是恨，只是不解。现下这状况，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感恩他了。」说到后来他盯着为水看，眼神有些埋怨。

为水发出模糊的咕哝，算是回应。

「……算了，要是妳不这幺穷追猛打，我恐怕这一生就只活能在那回忆里，走投无路。」

沉春轻道出声，天边又亮了些，他知道再过不久，那光芒必会耀眼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她睡了。也许因为困意难耐话才少成这样，要不依她性子，怎幺能不叽叽喳喳多问个两三句才善罢甘休。

源源不绝的温暖从肩头散开来，沉春犹豫了下，将头缓缓靠上为水熟睡的脑袋瓜，从怀里掏出那枚锦囊，拿出上头写着「一」的字条，就着微晞晨光盯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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