竣秦在一旁写生字簿，偶尔叉几片芭乐和莲雾，父亲跟张太太一边剪头发一边聊。

「你们家竣秦真乖哩，每次来都看到他在做功课，哪像我们家铭顺，一回来就是看电视…」

「没啦，妳们家铭顺比较聪明。」

「水先生，别嫌我多嘴，小孩还是需要个妈妈来照顾，你还年轻人又英俊，小姐们一定都很喜欢的啦。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比你小几岁，她现在在淡大念书，人漂亮又乖巧，也很喜欢小孩，下次我推荐她来给你剪头发，你们认识认识一下。」

「不用啦，人家是大学生，我念职业学校的配不上人家。」

「那有什幺关系，会赚钱最重要啦，像水先生你…」

「真的不用了啦…」

这样千篇一律的对话竣秦每次都听到恍神，这些三姑六婆每次来都唠叨着同样的东西，朋友的女儿啦、同事的女儿啦、某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啦、住隔壁的年轻小姐啦...

他心想，父亲有这幺好，她们怎幺就不介绍自己的女儿？嫁给男理发师会有多好，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吧。长得帅又怎幺样，只是个小理发师外加多个九岁的拖油瓶。

他不嫌弃父亲的职业，甚至觉得父亲技术高超，总是博得客人赞赏，让他也连带觉得骄傲。街坊邻居都来这里理发，让他从小就在这一带小孩中建立了人脉。但客人眼中乖巧的他，太早就看透了大人的虚伪。

「张太太，剪这样可以吗？」父亲拿出镜子放在张太太后脑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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