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断裂，影子被压缩成线条，直到他们的身体再次落地。

脚底踩着石砖，潮气却不比病村低多少。空气里多了一点人味，但仍是冷的。

这里不是学院，也不是任何他们熟悉的地标——只是一座建在山谷边缘的旧城，地名模糊得像只在老地图边角被标注过一次。

传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没有声音。

只留下他们两人，站在一片无人的石板广场上。

杰洛环顾四周，低声说：「……这里是？」

真摇头，像是早有预感。

「不是学院。」他说，「她没打算送我们回去。」

「还是她知道我们也没打算马上回去。」

风从巷弄那头吹过来，带着木柴烟味与腌渍酱料的酸咸气。远处有灯火，有人声，但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此刻只是两个从地狱回来、还没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的东西。

「要找地方住一晚吗？」杰洛问，语气轻描淡写。

「嗯。」真答得干脆。

「我不想让你再走到别人面前去报到之前，看起来像刚从尸堆爬出来。」

杰洛侧过头看他一眼，没笑，只是淡淡道：

「……所以你要把我藏起来，藏一晚？」

真没有回应，只是往他手上一扣，力道刚刚好，像是牵，也像是锁。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巷弄开始走。

没有人认出他们，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气场像出鞘太久的利刃——锋利，但带着一种危险的疲惫。

直到转过第三条街角，挂着油灯的旅馆木牌出现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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