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律所的冷气机发出钝钝的轰鸣声时，陈歆妤正坐在会议桌的一角，手里握着一支无法点燃的原子笔。她连续三天参与证言小组的组织与拍摄，协助林采蓉剪辑影片、审核词句，甚至亲自帮忙处理背景马赛克与去识别化的字幕。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成为某种主导者。

但越是参与，就越明白事情的可怕。

那不是一个导演、三个经纪人、五间影像工作室的问题；那是一整条流水线、上百个中介者，以及无数被切割、利用、然后抛弃的女孩与证据。

而现在，他们开始行动了。

下午三点，一名不速之客出现在律所门口。

何煜升原本以为只是客户咨询，结果进来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律师黄仲谦，前事务所合伙人，现在是某文化基金会的法律顾问。

「好久不见。」黄仲谦微笑，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袋，「我来不是找麻烦，只是来转个话。」

何煜升没让他进会议室，只在门口与他交谈。

「我代表创艺集团，还有另外几位共同持股的企业家。他们想给这件事一个更成熟的处理方式。」

「什幺意思？」

黄仲谦递上袋子。

里面是一份保密协议草稿，附有几项条件：

【所有关于L-producer案件的声明、资料、影片须全面下架】

【被害人不得再接受媒体访问】

【何煜升律师不得再参与任何与该案有关的代理行为】

【所有当事人将收到一笔「补偿金」，数额依「损害评估」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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