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开庭，天气阴沉。

灰色云层像悬挂在法院上空的警告，连风声都带着某种紧张的预感。

法庭内的气氛与昨日相比更为紧绷。经过昨日的开场与陈歆妤的证词，媒体与大众情绪沸腾，支持与反对双方在社群媒体上争锋相对。有人开始搜寻林冠廷过去的影片与采访，也有人翻出歆妤中学时期的留言纪录，企图证明她的「不稳定」。

但这一切，都无法撼动即将站上证人席的下一位女性。

她叫江宛蓉，三十岁，曾是林冠廷早期作品的女主角。

「请证人陈述与被告的关系。」

「我是林导的演员，他曾说过我是他的谬思。」

她的声音很低，但语气极为清晰。何煜升站在一旁，默默观察她的神情。

「我们在一个工作坊认识，那年我二十三岁，刚从戏剧系毕业，对未来充满期待。他说我的情绪张力非常好，邀我参加一个他私下筹备的剧本创作计划。」

「请问那个计划的内容是什幺？」

「以心理创伤为题。他说需要演员挖掘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欲望。」

「过程中他有做出任何越界行为吗？」

「有……」江宛蓉说这句话时，手指微微颤抖。「我们被要求在排练过程中进行『真实情境演出』，包括裸体演出与模拟性行为……起初我以为是为了艺术，可是……」

她的声音卡住，喉咙微微发出哽咽。

「有一次，他在排练室只留下我与他。他关掉灯，说要我放下羞耻与恐惧，才能触及角色本质。他……逼我脱掉衣服，还说……」她闭上眼，「说我如果退出，就永远进不了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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