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结束得仓促，像被硬生生掐断的琴弦。晓薇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那句「等我回来」的余温还在耳边，可心口却像被塞进一块湿冷的毛巾。客厅的灯光白得晃眼，她盯着墙上两人去年在垦丁海边的合照，林毅晒得黝黑，搂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时他刚结束基地训练，有整整五天假期。

可这次，又只有一天。昨天下午风尘仆仆进门，今早天未亮，部队的紧急召回电话就来了。他甚至来不及吃完她起早煎的蛋饼。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话：「每次都这样！你们部队是没别人了吗？」语气里的怨怼，连自己听了都刺耳。

林毅只是沉默地快速收拾简单行李，动作利落得像在演习。临出门前，他脚步顿在玄关，转过身。晓薇以为他又要说那句千篇一律的「等我回来」。可他没有。他深深吸了口气，像下了某种决心，眼神直直看向她，带着点笨拙的认真：「薇，昨天…回来得太赶，陪妳的时间太少。对不起，让妳难过了。」话说得有些干涩，甚至不太流畅，却像一颗小石子，咚地一声投入晓薇心湖。

她愣住了。这不是她熟悉的林毅。那个习惯把情绪和解释都压在军规底下的男人，竟在试着剖开自己。她想起他们约定好的「真心话时间」，那本被林毅放在床头、标满萤光笔的《亲密关系沟通指南》。原来，他不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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