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两袋沉甸甸的食材，我走在巷子口。

塑胶袋把手勒进手心，冰牛奶瓶和鸡蛋盒的冷意渗进指缝。

我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放慢了。

天色很暗了，台北的街灯泛着旧旧的黄光，照在潮湿的柏油路上。

远处机车加速时拖着刺耳的引擎声，行人快步低头走过，我就像个透明人，没人注意。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买了这幺多。

葱、豆腐、干辣椒、鸡蛋、牛奶……全是她走之前最后一天叮嘱过的东西。

明知道没有人会再煮给我吃了。

也没有人会坐在窗边一边擦刀一边嘴硬地挑剔我买的食材。

我苦笑了一下，走到公寓门口，低头找钥匙。

啪——

极轻的一声。

几乎不像是踩到水洼，更像是呼吸被硬生生抽走的错觉。

我下意识擡头。

那个人站在门边墙角，像是从阴影里突然浮出来。黑色风衣已经沾满灰尘与水渍，发丝凌乱，眼尾微微泛红，嘴唇苍白，却仍然保持着一种警觉而冰冷的姿态。

是她。是——小蕴。

我愣住了，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超市袋子差点没握稳。

「……妳……」

我的声音哑了，像是突然被灌了一口冷水。

她没有马上开口，只是盯着我，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接着，她像往常一样冷冷丢出一句话：「别说话，快上楼。」

语气低沉急促，带着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转身打开了门，消失在楼梯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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