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念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爸爸跟妈妈上一秒还手牵手笑着跟他说话，下一刻却变成冰冷的尸体；他梦见了何丞予跟宋知一，他们穿着礼服深情对望，然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那个杯子跟盛装镇静剂的容器一模一样。

他从深重的疲倦感中缓缓苏醒，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熟悉的消毒药水味还有手臂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刹那间回到残酷的现实。

周遭没有半个人。

肖念吃力地坐起来，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萤幕确认日期和时间。现在是傍晚五点，他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比想像中更早清醒。

发生了这种意外，宋知一的最终仪式八成推迟了。正好，他有了不得不阻止对方的理由。

一个根本没有生病的人，不该用这种方式离开世界，哪怕再怎幺绝望──

肖念拔掉点滴，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站起来。护理人员正好进来查房，见他自己起身，吓得赶紧劝阻：「肖先生，你服用的安眠药物剂量过重，自己回去有点危险，我叫你朋友过来接你吧？」

闻言，肖念摇摇头，他现在不想看见宋知一。他需要时间冷静，也不确定是否还有勇气面对那个人。

「我自己叫车回去就好，谢谢你。」

他坚决婉拒，护理人员也拿他没辙，只好让他办理离院。

就在肖念走后不到半小时，徐海帆跟宋知一做完笔录抵达医院，才得知肖念已经出院了。

「知一，我看不好办了。」他眉头深锁，「我早劝你直接告诉他，你偏偏不肯，他现在一定把你当成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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