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台北，东区。

「您有一通新留言。」

单调的女声从我耳畔响起，接下来就是妈的声音:「月莲，妈帮汝寄了日本礼盒，汝记得要去收喔，那很贵的，是要给汝阿舅的，谢谢他收留汝，汝现在在汝阿舅那里工作，要卡打拼，汝也知道汝阿舅现在网路生意做很大……」

我叹了一口气，按下消除键，庆幸刚刚是去厕所没接这通电话。

宽广的落地窗玻璃上满是水气，整个台北市黯淡得像是泡在发霉的玻璃缸里，如同我的心情，还有对叨念的无奈。

滴水也会穿石，聚沙也会成塔，更甭提母亲那口台湾国语的谆谆教诲，简直是全台湾最臭最长的人体念经机，就算要每个字倒过来讲我都已经会背。

大学毕业后，经过母亲的游说，我来到舅舅开设的网路公司帮忙；舅舅也很给面子，给我个董事长秘书的位置，还安排让我住他家。因为抓准了这几年的时尚潮流，他开设了网站吸引年轻人，尔后再拼命发展改良，遂及成了台湾数一数二的知名网站入口。

母亲对外人的态度，永远比对我这个女儿还要客套。而她应该是非常感谢自己的弟弟，愿意收留家里这包不可回收的垃圾。

「铃铃铃――」

「董事长办公室您好。」桌上电话响起，我客制式地答复着。

「月莲幺？我是小任。」

「哦，小任哥，要找董事长幺？我马上帮你转进去。」工程部的小任是舅舅得力助手，时常会打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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