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大院，潘如荣才亲密地勾着陆婉若的手臂，两人并肩前行。

她们的话语时而轻柔时而欢快，不是母女却更似母女，无论什幺话题都能聊上几句。

潘如荣不笑的时候面容显得严厉，小时候常看她拿着棍子板起脸来训斥调皮的成之年，这让大院里的孩子们都对潘阿姨敬而远之，借力使力，大院里的邻居妈妈们也借机用潘如荣吓唬自家小孩，郑柔雅就是这样被吓出心理阴影。

然而，事实上，潘如荣性格十分温柔，尤其是在与陆婉若相处时更是如此。

借着月光，她按住陆婉若的手背，温柔地问道：「婉婉，你还记得年年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变成现在的年年吗？」

「好像是⋯⋯」陆婉若皱眉思考了几秒钟，仍不太确定，「上高中之后？」

潘如荣点头说：「确实是在这个年纪，十五岁。但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从车祸发生的那天开始。」

回想起当时卢通大院中所有认识陆家的人都围绕着陆婉若表达悲痛，其中当然包括成之年。但是在付出之余，他也在壮大自己，在无人知晓的那个瞬间，成之年就这幺突然长大了⋯⋯

在陆婉若沉默之际，潘如荣继续说道：「当时我和他爸以为只是因为到了该懂事的年纪，就应该这样子了，后来他决定外出读大学时我们很惊讶，毕竟大院里很少有孩子愿意外出求学，我们也非常担心他在外面可能没办法好好过生活，就这样数着日子，看着他毕业、看着他实习，看着他捧着一张营业登记证回来跟我们说他要开公司，看着大院里其他同龄的孩子，我和他爸既开心又担心，我们觉得很骄傲却摸不透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幺，怎幺就净做一些和其他孩子不同的事，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给我打电话，说他想要保护你、照顾你，那之后我和他爸才终于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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