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云岭山雪比往常来得更早。

连绵白雪覆盖山林，灵脉封冻、草木失声，归元宗下峰弟子大多早已撤回宗内闭关。唯有一人，逆雪而行，在山林间搜查遗留灵阵的残痕。

他叫园书。

彼时的他，尚未染上一身悲剧之名，只是归元宗一位心思细密、潜修阵法道的年轻内门弟子。

某日清晨，他于云岭山西麓见得一位少女倒卧雪中。她浑身是血，气息紊乱，眉间竟隐隐透出灵气波动，却不像修士，更无宗门印记。

他原想将其交予外门处理，却在她微睁眼的瞬间，忽听她喃喃说出一句：

「你……也在等谁的信吗？」

—

「你可知你昏迷时说了这句话？」

苏瑶醒来的第三天，园书坐在她床前这幺问道。

她愣了一下，然后竟笑了：「原来……我梦里也是这幺话痨。」

她是云南某村中逃难女子，为了救族人误入禁山，灵气反噬，昏死山中。园书却未将她送走，而是悄悄以灵阵稳固她的灵息，安排她住于山间阵居。

他不善言辞，日常总是记录阵法结构、研读异纹变化。但苏瑶与他相处时，总会问他许多古怪的问题：

「你说，如果把灵阵做成一把伞，能不能挡雨又挡人心？」

「你这符阵写得真好看，要不要教我几笔？」

「你都不怕冷吗？我光看你坐在那里就觉得云岭雪比你温暖。」

每当她这样说，他便继续记阵图，不回她话，但耳根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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