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文星陨落，玉笏蒙尘

第一节：密谋织网

东宫失火的硝烟与太子屈辱的冰寒尚未在皇城森严的殿宇间完全散去，另一张更为阴毒、目标直指清流脊梁的巨网，已在权力最幽暗的角落里悄然编织完成。

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林如海。

此刻，首辅严世铎那座富丽堂皇、守卫森严的府邸深处，一间名为「静思斋」的密室内，却酝酿着最不静的心思。兽头铜炉熏着昂贵的龙涎香，温暖如春，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冰冷算计。

严世铎身着舒适的锦缎常服，靠在一张铺着雪白狐皮的紫檀躺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扶手。

他面前躬身站着的，是刑部郎中吴良，一个面容精瘦、眼神闪烁如鼠的官员，以及一个穿着司礼监低阶太监服色、面白无须、眼神却异常阴鸷的年轻人（高德禄的心腹，小德子）。

「都办妥了？」严世铎的声音不高，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

吴良立刻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双手奉上，脸上堆满谄媚：「回禀阁老，万无一失！

这是从林如海早年与其门生、已故的翰林院编修周文清的旧日书信中，精心裁剪拼凑出来的。您请看，」

他指着其中一封信的落款和部分措辞，「这‘圣心难测，宵小当道’，原是周文清抱怨当年考评不公之语，现下接在林如海抱怨今上…呃…怠政的语句之后，天衣无缝！还有这封，他原称赞门生‘清风傲骨’，现下与他痛斥严…呃…痛斥阁老您‘把持朝政’的段落连缀，就成了他们师徒结党、攻讦重臣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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