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兮来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走上了公寓楼顶。

风很大，夜色深沈，整座城市的霓虹灯在她脚下闪烁，像是一片虚无缥缈的海洋。她站在天台边缘，俯视着下方的街道，车流像血液一样在道路上流动，人们在路灯下走过，像是一个个被操控的程序，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老师在课上教过一个词——「自由落体」。

物体在重力作用下自由下落，不受任何外力干涉，纯粹地、绝对地向下坠落。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这就是她的成年礼。

她微微前倾，身体开始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世界剥离出去的一片尘埃，终于摆脱了重力的束缚。

在坠落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听见所有的一切在她身后崩塌。

她终于自由了。

在坠落的最后一刻，江兮来看见了一片纯白。

她站在那个梦中的地方，四周依然空无一物。

但这一次，那个「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终于明白了。

她一直在寻找的「真相」，其实是她自己的死亡。

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死去，终于成为了真正的「死鬼」。

世界依旧运转，灯光依旧闪烁，人们依旧忙碌。

她消失了，但世界毫无变化。

——

假如，这一切都只是一本小说。

假如，她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会以死亡结尾。

假如……她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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