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

她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和朱棣失了方寸的怒吼声——那声音，她从未听过带着这样的惊慌。

她知道，大事不好。

门才刚一推开，寒风卷进屋里，她的心也跟着冷了半截。

她看见他——

钱不换浑身血渍，肩头开裂、胸前衣襟染透、气息断断续续地吊着，一动不动被朱棣背在身后。那一瞬，她脑袋空白，连怒火都来不及点燃。

为什幺？

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她飞奔上前，伸手接住半个人身的重量。

朱棣擡起头，像是终于把理智压回眼底，却只能吐出：

「对不起。」

她没回他。

因为怒火在这一刻终于爆开——不是对朱棣，而是对那个闭着眼、还浑身是伤的傻子。

「你不是说……只是查个情报吗？查情报要把命搭上？」

她咬着牙，将钱不换搀进内室，一边喊来药童，一边喝令三干部让开。

「谁都别进来！」

她的声音是冷的、是颤的、也是破碎的。

朱棣站在门口，低头站着，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一次，她真的心慌了。

她，是赌九万唯一信任，却又无能为力的留昭安。

—

夜半，朱棣带来的医官终于抵达九万庄。

他原本在燕王府待命，是朱棣在回途驿站中请派快马加急传令让他准备动身的。屋内一片寂静，留昭安守在榻前未曾阖眼，三干部也沉默不语。

医官诊视过后，神情凝重：

「内伤并不轻，气血大乱，经脉逆走……若无重补之物，醒转至少得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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