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渐渐淡去之后，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伤口裂开得多严重？」

起初是细微低语，玥有些听不清，待意识慢慢与现实接轨，声音才终于清晰了起来，句子的意思跟着传入脑中。

是耶里佳和草芜。

他能感觉自己躺在某个人身上，从声音远近判断是草芜，他们刻意压低了音量，或许是不想吵醒他。

「后遗症。妳不问有哪些呐？」

他本来想睁开眼睛，听见这句话，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想说什幺？」

「妳会想知道吗？」

「不必拐弯抹角。你究竟想说什幺？」

耶里佳语气冰冷，甚至能明显感受到字里行间的烦躁。玥的背脊霎时爬起一阵冷意。

烦躁是针对谁的？是草芜，还是他？刹那间，他不想知道答案了，他想离开这里，只要在听见之前一切都还－－

「妳非得知道，我就解释清楚。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在战场上还能起到多少作用，就算我后面提起，妳也觉得关心他可能会有的后遗症没必要－－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呐，怎幺还期待妳会想关心他的情况？所以我不想再多说了，就是这样而已。」

如刺如剑，字字诛心。

玥几乎忘了该怎幺呼吸。草芜的一字一句全打在他的痛处上，确确实实，都是他不敢直面、害怕去深思就会被证实的事情。同时，耶里佳的沉默仿佛一桶冷水浇在头上，沁冷入脾，将他一直挣扎着、巴着不放的微弱希望给灭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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