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华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陷在客厅的沙发里，盯着厨房里有说有笑的两人，在杨南丞转头时用力瞪他，在罗芙转身时，则回以慈祥的微笑。

就算竖起耳朵，也只能隐约听到「不知道……破洞……下一步……」之类的破碎话语。他们在研究什幺？在计划什幺？为什幺罗芙不找妈妈讨论，偏偏要找一个外人呢？

看到女儿和外人这样要好，她心中真是百味杂陈。难道，她为女儿做了这幺多事，保护她来自外头的纷扰，却偏偏没防到自己人。

再过几年，罗芙终究会长大，会离开她的怀抱，也许还会有更在乎的人。或许，这种酸苦的滋味就是到时候的心情吧。

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终于又过了三分钟。只要再等两分钟，两分钟就好。

罗芙转过头，对她比了一个「赞」的手势，稚嫩的脸庞挂着笑容。那一刻，罗华突然发觉，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笑得这幺开怀了。

分针往前挪动了两格。罗华立刻跳起身来，说：「十分钟到了。」

「真准时啊，」杨南丞说：「如果你每次抵达命案现场，都这幺准时就好了。」

「时间到了，罗芙，该睡觉了。」罗华催促。

她看着罗芙乖乖上楼，挥手和他们说晚安，心头一颗大石才顿时落地。

「你太保护欲了，罗华。」杨南丞说。

「当警察当得越久，就觉得这世界越危险。我必须要保护她。」罗华说。

「就像感冒一样。我们每个人都要适时接触外界，偶尔感冒一下，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幺样子。慢慢接触人群，学着去判断人的善恶，才会知道进退，而不是像你这样，把女儿关在家里。」杨南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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