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婉儿感觉自己被什幺人摇醒，是梨钰轻晃她的身体。

「累了就去床上歇息吧。」梨钰的眼神舒展温柔，看来平静。但她独特倒吊眼型承载丰富的情绪，若不是婉儿与她及其熟悉，大概会被这不知所以的诡异吓足。「一个时辰了，记得放血。」

凌晨二时吗？婉儿双眼刚一睁开又沉重阖上，是有什幺黏膏沾住她的眼睑沉重。勉强梦游似地比划手势。

「你去歇息吧，剩下的我来做。」

谢谢。婉儿在心里想着，却没有任何动作，她的世界一片漆黑，但凭借着熟悉，她扶着床沿站起身来，很快地摸到另外一边的床铺卧了进去，睡梦间，她还听到抽刀客没有停止的大小鼾声，以及梨钰似有非无的低咕。

「那名公子就这样全然放她不管，真差劲。」

她想反驳，想替化雨辩解，但头有瑯槌无力，直接倾倒在竹制硬枕里。

「还有这个大块头……一呼一吸都要撼动整个歛红坊地基。」

没有回应，梨钰的周遭陷入一片死静，抽刀客的鼾声是唯一点醒自己还有生机的明灯。就像在醉金城入港的渔船，总要竖起常常一根篙子，不仅为自己照路，也要岸边的人能看到她还存在，为她指引明灯。

九岚在生死的境界线上垂危已久，像漂浮在水塘上，重一点是沉、轻一点是浮。她手脚不能动作，没有感知，眼睛也睁不开，只是感觉自己在这样一条水平线上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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