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厨房胡乱抓起一把菜刀藏在衣襟里，就冲出了家门，也顾不了清月一直在身后呼喊我的名字。

我一路奔向菊生家，进了门见到他就是一拳。

他捂着脸上的伤口，没有愤怒的表情，反而笑着说道：「怎幺？她不愿意，让你很心痛？」

愤怒在此时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的情绪，我直接往他的肚子揍了一拳，他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我扐住他的脖子，双眼发热，质问道：「你为什幺要这幺做？」

「咳…我为什幺……要这幺做？」他还在笑，「你…凭什幺…咳咳……」

我扐着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紧，泪却也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流下来。

我的第一任师父姓郭。

初见他，只觉他功底极好，一动、一顿、一瞥、一吓，把《空城计》中的诸葛亮演得唯妙唯肖。

他时常在戏班面前夸我样子好，身段好，让我受宠若惊。

但是当我熟睡时，蓦然发现我的身上多了一个人，我的恩师，那成为了我此生都忘不了的恶梦。

炽热、冶艳、绝望、死灭，就如同草原上的野火，一发不可收拾，燃烧了我的躯体，让它变得残破不堪，几乎持续了八年，就此侵占了我的童年。

当他猝死时，我惊愕、不信，也产生了一种想法，纵使他对我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

这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但更可怕的是，没有了他，本该是件好事，我却感到空洞麻木，甚至不习惯。

我第一次对自己十六年以来和此后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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