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白的医院总比不上家属的脸孔苍白,哥哥已经在医院里,或是轨道上躺着很久了。
妹妹同样站在流淌着冷气的阶前,任凭冷流吹起她的小浏海,等着哥哥拿着饮料过来
然后,再一次哭湿彼此的裤子。
妹妹一等再等、一等再等……
想要跟哥哥说,其实她很喜欢茶叶蛋的味道,即使再怎幺的苦、再怎幺的咸。
想要跟哥哥说,即使身体再怎幺不舒服,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妹妹,纵使妹妹很笨很麻烦。
想要跟哥哥说,如果她的愿望跟哥哥一样──「能跟哥哥永远地一起生活就好了。」──那哥哥能不能起来一起完成这个愿望?
想要跟哥哥说,其实风,其实风……
「风,是有人在苦求的时候,掉下眼泪的影子呢。」
哥哥,哥哥,为什幺?为什幺?要一直说谎呢?……
为什幺?为什幺?要重复爸爸的错误呢?是因为想念那个……令全家都死掉的爸爸吗?
医生脚步不轻不重,却在磁砖上留下千古的跫音,她向着妹妹又是张口又是闭口,就仿佛哥哥那时的嗫嚅。
妹妹摀着嘴巴,安静地站着,风却暴躁地席卷,摊开袋子内风筝的骨架,然后践踏。
悄悄地……悄悄地……妹妹只让眼角的余波落下。
眼泪,划过被风筝拍打的脸庞,钻入留着蛋苦的下巴,潮解肺部的汹涌,腐蚀拍博的心脏。
「叮呤……叮呤叮呤……叮叮」
风铃在雨声的陪伴下响起,在妹妹的面前,妹妹放开摀住的嘴,握紧手掌哥哥留给她的余温,露出拳眼,一击……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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