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死吧。」

埃泽斯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困惑地擡起头来看向茉理，但她始终低头整理着刚从超市买回的补给品，没再说话，让人以为刚不过是个幻觉，但难以言喻的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所营造出的所有和谐化为假象，顷刻烟灭殆尽，完全回到原点露出现实的獠牙。

言语瑰丽，足以魅惑所有最铁石的心肠；言语也残忍，伤得了世上所有最坚强的盾牌。

秋日午后，难得地阳光由窗隙洒入室内，传来久违热度，但埃泽斯却依旧觉得冰冷，冷得彻骨。虚伪建立起的语言或许也是如此脆弱，不敌一丝一毫风动。

茉理跟着他一路搭便车或是搭船，就像古老人们，徒手徒脚朝着心目中的圣地前进。

比起他，茉理显得世俗多了。

面对人群时也能自然地运用肢体化解，当他僵硬得几乎将欲往前贴近的丑陋脸孔推开，喝斥这些无礼平民退下时，茉理挡在他之前，亲切地同那些人问路交际，每个人总是热情地招呼、对待她，就像亚特拉斯总让他觉得自己卑劣，埃泽斯厌恶这些虚伪的脸孔，但茉理的神情却那幺真诚。

将最后刚买的厚棉上衣折进包袱里后，茉理缓缓擡起头，没有遮掩的清澈目光反令他无法直视。

「你要让亚特拉斯复活的话，这不是必经吗？」

「我…」

埃泽斯一时间不知如何如何回答，但茉理的声音几乎飞到另个空间似地飘摇，「很可惜、就算我的确曾经是亚特拉斯，但我是我，永远无法再成为亚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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