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遽然从梦中惊醒。

我抚着胸口，乱七八糟地抹掉不知为何纷纷落下的泪水，想抚平情绪起伏的褶皱，奈何起不了任何作用，呼吸仍然急促。

重演过往的梦境太过真实，扩散的刺痛渗透皮肤，淌进血液，最后流至五脏六腑，仿佛昔日被攻击的痛苦还残留在身。

我勾着思绪回想，昨晚似乎是哭着睡着的，梦境像是为了回应深核复出一事，在回忆的帷幕下重演七年前的恐惧，每个心惊胆战的瞬间历历在目，想彻底遗忘却刻骨铭心。

「沐宸？你醒了？」手机视讯的页面出现挚友的身影，柔声细语宛如风中轻盈的晨唤。

对喔，昨天我和北凌煲了一晚上电话粥，后来是他陪我挂睡的。

我应了声，慢悠悠地探出被窝。

我揉着眼，「你怎幺醒那幺早啊……」

北凌的声音听不出疲倦，反倒抖擞，「嗯，本来想叫你起床，结果你先醒了。」他停顿了下，透过镜头望向我，「你做恶梦了？」

「嗯？」

「你昨天睡着后，嘴里叨念着『把北凌放了』，你梦到我被关了？」

啊，是梦到那个少年的时候。

我将手机架在支架上，揉开惺忪睡眼，「对啊，梦到高中战争的时候。」

我强装没事的轻描淡写，但北凌这家伙总能从话中读出压抑情绪，他无意识抿起唇，「你很害怕？」

「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想到还是会怕，如果哪天真的失去你，我一定会大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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