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出了安暒城,大地的震颤愈发明显,那未现身的妖魔,每一步都仿佛要在大地之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终于,那庞然之影现身于霁月面前。
妖魔的面容是一张永不干涸的悲脸,额生如公牛的巨角,口腔漆黑,獠牙丛列。全身色如干凝之血,满布狂乱的裂纹。肩至手臂,密布着无数扭曲的人面,黑洞般的眼窝中渗着浓稠黑脓;双臂末端则镶嵌着厚重的残刃。
牠就是悲哀与怨恨的具现化。这头大妖魔正是昭雷最凶恶的存在之一——仇杀之恶·悲泣牛鬼。
巨大的身躯下,霁月显得娇小盈弱。然而,她依旧未睁开双眼,冷静地站在牠面前,仿佛等待着牠的下一步动作。
意外的是,牛鬼并未立刻碾压而来,反倒像是在观察,或者说,牠在试探。
悲泣牛鬼裂开悲伤的人面,獠牙交错,随即发出狂怒的嘶吼。那如悲鸣般的咆啸震动天地。可咆哮未止,空气中闪出那一道细不可见的银芒——牛鬼随之牙崩、肢离、首坠。
瞬息间便尘埃落定,巨大的身躯化作了破碎的残骸。霁月转身,缚灵刃再度往空中一挥,如烟雾般消散于虚无中。没有回头再看那妖魔一眼,她踏着步伐平稳的离去。
但仇恨与悲伤却并非如此轻易能够被斩断,它们恰恰是最顽强的情感。那些仇杀的记忆与痛苦的烙印早已跨越时代与血脉,不断无止境的将悲剧传承给下一个人,使其继续堕入无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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