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阳台，种满了植物。爸爸妈妈总爱在这里拍照，说风景好，光线刚好，所以我们家的全家福，大多都在阳台拍的。

「你看，那是去年，那是前年……」

「哇！等等，照片里那个女孩是谁？」

「啊……那是我姊姊。对了，每次我和姊姊玩躲猫猫，当鬼的也都会站在阳台上数数呢。」

他又梦见了她。

红色洋装，黑色长发，一如记忆里七年前的模样。她站在阳台边，风拂过她的长发。她的表情模糊不清，像是笑着，又像是在哭。

「活下来的，是你。」

她这幺说。

他从梦里惊醒，满身冷汗。镜子里，他苍白的脸正对着自己，还在喘。可下一秒，他看到——倒影里，她站在他身后，表情空白，嘴唇一张一合。

「活下来的，是你。」

他转身，什幺也没有。

这句话，从他十岁那年开始，就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那天，他的姊姊——双胞胎姊姊，在他眼前「坠楼而亡」。

那天是十岁的夏天。姊姊说要玩捉迷藏，她当鬼。

她总是这样，有些任性，又有些强势，什幺都喜欢抢先一步。但那天，她做了件奇怪的事——

她把她最引以为傲的长发剪掉了。

「干嘛剪头发？」他问。

她只是笑，没回答。然后她从衣柜里拿出他的校服，换上，照了照镜子，说：「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像你？」

他皱眉：「我们本来就长得像啊，干嘛还要这样？」

有点不安，但说不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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