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冬天的光,比夏天还难抓。
不管是色温,还是时间。总太短。就像那些来不及讲的话,一转身就被暮色吞掉,只剩下照片里那种闪烁的白雾。
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课,美术老师照例发下美术专题的评分。我把那张照片从手机相簿里点出来,看了几秒,那是我最后传给林予恩的那一张。
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我犹豫了一个星期左右,才把照片传给他。
林予恩收到后,只是点了一个赞,什幺话都没再说。
我那张照片,是拍圆仔的。
那只胖橘猫,圆滚滚的肚子、短腿、尾巴总是翘得像骄傲的小旗子。那天他懒洋洋地躺在操场边,正对着体育馆那面老旧的玻璃窗。阳光从窗框洒下来,一格一格地印在他身上,像那台宫崎骏电影里的猫咪公车。胖胖的,有趣的,又有点神秘。
我不知道我等了牠多久,可能有一个小时吧,牠才慢慢从教室的角落晃出来,抖抖胡须,伸个懒腰,然后自己挑了个光线最漂亮的地方躺下。我没出声,也没靠近,只是静静调了快门,试着抓住那个刚刚好的光点。
老师看照片的时候笑了一下,「嗯,构思不错。不过……这边好像拍到一个人影喔?是予恩吗?」
我凑过去看。照片的背景里,体育馆的玻璃窗有一块反光,那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站在窗后面,姿势有点奇怪,好像刚好正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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