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零七分，我推开＂长夜＂酒吧的玻璃门时，陈大雷已经坐在老位置喝完了第一杯扎啤。泡沫残留在杯壁上，像一条正在融化的雪线。

＂迟到了啊。＂他头也不擡，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游戏音效从扬声器里漏出来，是最近很火的那款MOBA。＂等你的功夫我都输两把了。＂

我拉开他对面的高脚椅坐下，木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陈大雷这才擡头，目光在我发红的眼眶停留半秒，突然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老板，两瓶青岛，要冰镇的。＂

霓虹灯管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颧骨处一道三厘米的疤痕时隐时现——那是大三拍地下电影时被飞溅的玻璃划的。当时血滴在胶片上，他硬是撑着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才去医院。

＂所以？＂他用打火机撬开瓶盖，＂电话里说不清的事？＂

“你有没有兴趣来跟着我干？”灌了几口啤酒后，我感觉气氛差不多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冰凉的酒瓶在掌心凝出水珠。我盯着桌面上经年累月留下的划痕，其中一道像极了欧阳素笑起来时右脸的酒窝。＂我这不是打算开工作室嘛，缺个掌镜的。＂酒液滑过喉咙时带着细微的刺痛，＂薪资可能没你现在高...＂

＂就这？＂陈大雷突然笑出声，伸手弹了下我面前的酒瓶，＂叮＂的一声清响惊动了隔壁桌的情侣。＂你他妈铺垫得跟要告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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