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从什幺时候开始，陆晏辰的存在成了一种习惯。

他会在我没说话的时候安静陪着，在我讲工作抱怨时耐心听着。

他懂得我低血糖时的脾气，也知道我说「不用」时，其实只是不想麻烦他。

他什幺都没说，却什幺都在做。

而我呢？我一边接受他的好，一边告诉他：「我们不可能。」

就像在开一扇门，却又把锁丢进深海。

那天下午我临时被派去参加一场编辑会议。

我在电梯里发讯息给他，没说要干嘛，只打了一句：「帮我接下楼的快递。」

不到五分钟，他就回：

「好，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傍晚会下雨。」

我盯着讯息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因为我连一句谢谢都还没说出口，就已经习惯了他帮我接住一切的模样。

晚上九点多，我回到办公室楼下。

果然下雨了。

我没带伞，正打算用包包挡一下冲回家，后方忽然伸出一把伞。

「下班了？」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怕吵到我。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默默接过我手里的电脑包，撑着伞往前走半步。

我们肩并肩走在雨里，他的伞偏向我这边，整个右肩已经被雨水打湿。

「你不用这样。」我说。

「我习惯了。」

「我没叫你来接我。」

「我知道。」

我们一来一往，像在进行一场谁都不想先认输的拉扯。

雨声很大，但我听见他低低说了一句：

「你总说我们不可能，却又一直让我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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