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窗外飘起了小雨。

我把行李箱关好，来回确认了三遍证件与画作资料。接下来的两周，我将第一次站上巴黎的展览现场，以语橙的名义，站在自己的梦想面前。

但当一切都收拾好后，我忽然不那幺确定了。

不是对展览，而是对这种「真的要一起走」的感觉。

陆晏辰靠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抱枕，像条安静的大狗。

他今晚出奇安静，没有闹、没有甜言蜜语，只是静静看着我忙碌，偶尔递水，偶尔低声问：「还缺什幺吗？」

我在他身边坐下，擡头问：「你是不是紧张？」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是紧张。」他声音很轻，「是……太想让这一刻久一点。」

「我知道妳已经做好要走出去的准备，但我就是突然想到这幺多天、这幺多夜，从我还是你养的小狗，到现在能陪妳一起飞的这条路，好像一下子就走到了。」

我笑着低头，握住他的手：「你不是‘能陪我飞的’，你是我想一起飞的。」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比灯光还温暖。

我靠近一点，他没闪躲，反而往我耳边凑近了一点点。

「语橙，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没有我，你会去巴黎吗？」

我怔住。

他低声补了一句：「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但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开心？」

我顿了几秒，才轻轻地说：

「我可能还是会去，但我会一直觉得少了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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