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没有动。

他站在三号楼的天台上，目光扫过下方校园的棋盘格。日光缓慢地抚过操场的边线，像一支没力气的手在擦拭什幺。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有时他会躲在教务处的柜子后面，有时潜入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有时藏在更衣室。无论在哪里，每一次的日出都像是某种复写纸，把他一次又一次压回这个循环的起点。

今天是第几次？

他不想算了。

⸻

他坐下，靠在天台边缘的水泥柱上。冷气从衣服缝隙中渗进来。他没有带枪，也没有任何工具。他只是带着自己来的。

身体比记忆中的重。他知道不是错觉。每一次回来，他都没变年轻。只有世界变了。他，是那个「不属于这段时间」的东西。

他闭上眼，片段开始自动浮现。

—

【轮回第31次】

他在小礼堂后台开枪，那一刻很干净。

血溅在乐谱上，观众没反应，因为这一幕从没进入历史。

但两天后，18岁的他依然出现在物理小教室，像什幺都没发生过。

那次，他崩溃了三天，直到语嫣出现。

—

【轮回第74次】

他试图在凌晨烧掉那封信。

火烧得很彻底，没有留下灰烬。

但一周后，信又出现在抽屉里，干净、没有烧痕。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信的出现不取决于信件本身」。

—

【轮回第112次】

他试着写一封反信——警告自己不要看信、不要相信任何文字。

他自己寄出，附上DNA验证码，没人能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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