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那个房间。

那个摆满萤幕、数据缆线像血管般垂挂的房间。所有画面里都只播放着一个人——林湛。

他走进去，看着每一个他，一遍又一遍重演那些他已经遗忘的选择与错误。有的哭，有的笑，有的跪倒在地，有的举枪对准自己。

而在房间最深处的黑影里，有一个声音对他说：

「你一直都知道的。你只是不肯承认你早就把这一切安排好了。」

林湛猛然惊醒。

清晨五点，天空还是灰的。梦像从脑袋深处撕开一道口子，留下痛感却无从追问。林湛穿衣离开旅馆，直奔他记忆中「第一次写信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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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废弃的资料仓，在第7次轮回时，他曾在那里架设简易邮件传送装置，设法寄出第一封「改变未来」的信。那时的他天真得几近可笑，还以为只要一次警告、一次悔改，一切便能被扭转。

但信从没送出。那轮他死于两天后的脑出血。他只记得信消失了。

如今重返此地，他没抱期待，只是…直觉推着他来。

打开锈蚀的铁门，一道淡淡的光从破碎天窗洒进来。

角落那个柜子还在。他走过去，打开它——里头空无一物。可当他擡头一看，却愣住了。

墙面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一个男人坐在桌前，面容模糊，背光而无法辨认年龄。但照片下方，用钢笔字体写着一句话：

「我写下这一切，只是为了说服我自己相信自己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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