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堂日志

第一章：师父留下的誓约（黑翼初啼）

山里的风，是沉默的。每年这个时节，枫叶都会在最冷的夜里悄然飘落，像谁在月色下轻叹了一口气，又像某个故事在无声无息地结束。

小夜缩着肩膀坐在屋檐下，双脚赤裸着踩在冰凉湿滑的石板上，冷得鼻尖都泛红了，却迟迟不敢进屋。

她怕。

怕踏进那扇门之后，一切都真的成为「她一个人」的现实。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她嘟囔着，语气中混杂着不甘心与孩子气的赌气，像在抗议，也像在祈求，「昨晚还说想吃猪血糕配梅子绿耶～老头子，难不成这是你最后的遗愿？」

屋内静得诡异，香炉早已熄灭，木鱼的声音停在空气中残留的一缕余韵里。连那只最爱趴在佛桌边偷舔香灰的老狸猫，也不知何时躲了起来。

一切都像被封印了。

像是这间屋子随着主人的离去，一同沉入了时间的湖底。

小夜蜷缩着，将下巴埋进膝盖，黑色的长发随着山雾微微飘起。雾气之中，那发丝似乎透出若隐若现的光点——像星尘、又像灰烬，飘荡在空气里无声地闪烁。

她没有察觉，那是一种力量的苏醒。

某种属于黑翼族的血统，在悲伤与孤单中低声呼唤。

她其实早就知道，那天会来。只是她还没准备好承认。

从师父不再骂她偷懒、不再唠叨她乱花钱开始；从他将那本尘封的《誓契之书》摆在桌上、假装随便让她翻开始；从他无缘无故送她那串佛珠、还特地警告她「不准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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