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没从县令那讨到盘缠，这夜间该怎幺休养，终归是得张罗的事。

是露宿街头、去县衙、还是回映雪号，秦措权衡之下选择并不困难。

夕阳下的映雪号珠宝铺，门扉半掩，门廊悬挂的两盏灯笼并未点亮，不见白日里的精致典雅，整个铺子显得静谧而温润。

秦措正觉得事有蹊跷，细听门后却传来阵阵水声，他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板上的铜环，另一手将铁剑抓的严实。

「秦措吗？快进来。」白篱的声音传来，语气平稳，听来不似有麻烦。

他循声而去，见白篱蹲在庭院的大水缸边，挽着袖子用力搓洗着什幺。

夕照斜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相比锦肆外的惊鸿一瞥，此刻的她已换了副打扮——长发用一条棕色头巾随意绑在脑后，露出修长的颈项；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衣，下摆扎在腰间，显出窈窕的腰身。双手浸在盛水的木盆中，用力地搓洗着布匹，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

她腾出一只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滴，笑着朝秦措招手唤他走近。

「正想着到点了，你也该回来。」她眉角弯弯，神态轻柔的能让婴孩安睡。

「怎幺这般冷清？」秦措环视周遭，确是无他人踪迹，只有小楼二层，一扇位于角落的窗扉，油纸后透着一点灯影。

「桑嬷嬷忙了一宿，我瞧她倦得厉害，要她先去歇息了。老人家伤不得心神元气。」

白篱将木盆中的布匹拿起拧干，用力抖平，双手高举时依稀可见上头的大片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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