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丑时,月色被厚重的乌云吞噬殆尽。
寂静的同谷县,骤然被阵阵由远及近的躁动声撕裂。那声音起初是隐约的犬吠与人群低语,随后逐渐扩大,转为清晰的刀兵碰撞、杂乱的脚步奔跑,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养神中的秦措反射状地翻身而起,稳稳抄起搁在床头的铁剑。他动作迅捷,几个呼吸间便已来到白篱房外,耳力所及,房内并无异样。
「我没事,你出去瞧瞧情况。」白篱镇定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秦措不再犹豫,脚尖轻点地面,如飞鸟般出了小楼。庭院中,他目光穿透夜色,见围墙内无丝毫动静。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拂过他的脸颊,间或夹杂着金属交鸣的刺耳声响。
他一脚将院中板凳踢到墙边,两步窜上墙头,稳稳站定。
他俯瞰四野,将周遭情势尽收眼底。
映雪号周边处处皆有火头窜起,红光映照着夜空,却不见浓烟滚滚。他稍加细看便已发现,火势虽多,点发的位置却不讲究,仅制造了混乱与声势,而非意在焚毁。各处的人影交错,是官兵与身着黑衣、蒙面而来的匪众在各处街道巷弄激烈交手。蒙面人的数量并不多,且身手多半不济,训练有素的官兵明显占据上风,多是一两名官兵便能压制住一名贼匪。
就在此际,董越自外奔进映雪号内院,他脸上满是汗水与焦急。
见秦措站在墙头,他急切地喊道:「贼子来袭,秦侠士快来助战!他们人多势众,再不去帮手,怕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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